念云听之觉得有理,只好示意一旁的痕儿过来,低语了几句,痕儿寻着机会,溜过去与贺梦函身边的逐星又说了些话,逐星才慢慢地给贺梦函附耳道来。期间有小宫女小太监要离席,都被紧盯着的安妃手下发现了,拉过去细细盘问要做什么,倘若是如厕,便如先前小顺子一般,必有人跟着,倘若是旁的事,压根就不许离开凝碧池左近。而就这么些功夫,青栀已经为唐思宛剥了三只蟹钳,一双纤纤素手本就才受过伤,细嫩的皮肉翻了出来,又被带盐的煮蟹之水渗入,痛至钻心。明明秋高气爽的时节,豆大的汗珠却从额间滚落只下颌,后襟也湿了一片,然而青栀连擦一擦的功夫都没有,在唐思宛的命令下又拿起一只母蟹。正处理着蟹黄,席间忽然一片惊呼声,青栀茫然地回头看去,是贺梦函忽然倒在旁边申贵人的身上。唐思宛皱了皱眉,就见贺梦函贴身的宫女按她的人中,把她按到醒转。梦函吐出一口浊气,晃晃悠悠地起身行礼,“娘娘,嫔妾忽然头晕目眩,席间失仪,还请娘娘恕罪。”唐思宛一脸关切地问:“是怎么回事?可要宣太医来看看?”“不必了娘娘,嫔妾从小身子就有些虚弱,想来是有些气血亏损,又食用了螃蟹这类的寒凉之物,故而才会如此。”贺梦函耷拉着眼皮,仿佛真的有些身体不适,“嫔妾只需回去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唐思宛有些不想放她走,毕竟这次筵席筹谋已久,进来的人就没有出去的,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什么理由拒绝,只得迟疑地说:“不如请太医来看看,若是不妨事,尽兴而归才好呢。”梦函垂眸,堪堪就要落泪似的,“当初皇后姐姐在的时候,最担心我这副身子了,连带着皇上都知道嫔妾素来体弱,有时连礼数都免了。安妃娘娘,安妃娘娘这是不信嫔妾么……”在一角坐着的许御女许澄茵怯怯地附和:“确实有这样的事,当初在赋竹亭,因充仪体弱,瑾容华进来,皇上也是不准充仪行礼的……”贺梦函说得凄惨,又牵扯到大行皇后,何雨深见时机成熟,方开口冷冷地道:“大行皇后最为圣上所敬重,若是皇上归来,知晓皇后的亲妹妹连晕厥了都不能退席静养,不知要如何震怒。”唐思宛的手在宽袖之下紧了紧,再开口时已是让人如沐春风的关怀,“是本宫疏忽了,既然妹妹委实不舒服就快些回去吧。”梦函委委屈屈地敛衽,“多谢娘娘体恤。”便带着逐星离席了。临走前她的眼光轻轻拂过许澄茵,微微点头以示感谢。这只是一个小小的风波,青栀淡淡地看完了,便依旧埋头剥着蟹肉。那痛苦越来越深入骨髓,痛到眼泛白光,又痛到麻木,青栀只是重复着机械的动作,仿佛根本没看到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