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博武并未发觉许多妇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葡萄挣扎着要直起身子,在他怀里不安生,文博武挑眉,眼神黯然,若有似无道,“你娘若见我这样抱你,又该生气了。”直起葡萄,一只手扶着她的后背,四个月的孩子早就能直起身子了,文博武和沈月浅冷脸后不曾进过正屋,他记得的还是沈月浅告诉她的,孩子身子软,不能直起她的身子,骨头伤了,不好看不说,容易留下病根。直起葡萄身子,看她硬朗地东看西看,文博武也好奇地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经过一处布庄,葡萄明显不愿意走了,拽着文博武衣衫,目光炯炯地望着里边,文博武驻足,好笑地望着她,“葡萄喜欢里边的颜色?”这段时间忙着赶路,葡萄身上的衣衫穿了就着水洗,晒干了接着穿,若是在府里,衣衫早就该扔了,目光莞尔,悠悠然往里走,却在目光瞥到一抹灰白色微微佝偻的身影时,顿住,哪怕他未和沈月浅铺子里的人打过交道,余光里的人影他也是记得的,铺子里一个伙计,十七八岁的模样,沈月浅托掌柜买回来的人,个子高,总爱驮着背,久而久之,背影和上了年纪的人看上去没什么差别。文博武回忆着他的名字,想了许久,试着喊道,“小六……”远处的身影僵住,拔腿就跑,文博武察觉不对劲,按着葡萄的身形跟上,可能他生气略大,怀里的葡萄吓着了,张嘴哇哇大哭,很快,眼泪满脸都是,文博武不得不停下来,看着小六拐进一条巷子,街边的人都不明所以地望着他。文博武目光一片阴蛰,沈月浅不想铺子和文家牵扯上,卖了铺子,让掌柜的重新寻一处,而那些伙计也解散了,因而他才没有查沈月浅之前的人手,站在巷子口,蹙眉地望着里边,这地方脏乱不堪,担心葡萄惹上不赶紧的东西,文博武并没有往里边,哄好了葡萄,转过身,慢慢往回走。大半个时辰后一处木柴堆里冒出个脑袋,眼神四处张望,视野中没人了,才推开挡在身前的柴,拍拍身子走了出来,手里的药包因着藏身,在短木棍上划了口子,撒落一大半,小六苦恼地望着地上的药,药少了,东家的病如何治得好,裹好手里的药,担心再撒落出来,撕下身上的袍子紧紧裹着,小心翼翼地走出去。太阳西沉,天边还残余着一片红,小六抖了抖肩膀,弓着背,晃着步子沿着街边走,到十字路口时,抬眸张望了一眼,随后往左拐了进去,接连三个岔口,才走到一处小门前,小六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走了进去,院子里,一位四十来岁的妇人正在收拾衣杆上的衣服,见小六转身关门,嘴角浮起了一丝笑,“小六回来了?铁叔刚还问起你了,药拿回来了?”花姨一口流利的青州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