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走,天气变得更加寒冷。呼啸的冷风裹挟着细碎的沙尘从平原上卷过,也将那些轻盈而不知名的绒毛植物吹的在地上到处乱滚,萧瑟之气笼罩了整个平原,寒风似乎在无言地诉说着这个世界正处于何等荒蛮的阶段。一望无际的荒原上很少能看到高大的植被,由于这里所处的寒冷气候带,更由于目前遍及全球、尚未完全褪去的低温环境,导致荒原上只能看到那些无精打采的低矮灌木丛以及东一簇西一簇的无名野草,这里着实不是个适合生命生存的地方。当然也不适合打猎。猎场和植物当然还是有的,但那在距离这片荒原几十公里外的地方,那里有一片还算繁茂的针叶林,针叶林周围有着不大不小的草场,一些结成群落的食草动物和少数几种掠食者在那个地方出没,它们供养着两个小小的原始部落——当然反过来也一样,原始部落也供养着林子里的食肉猛兽们。这是个人类与野兽处于同一阶层,互为猎物的年代。郝仁披着一身已经磨了边的皮袍子登上一块突出地面的岩石,他这身装束显得饱经风霜,但对于此时此地的原住民而言这服装仍然是难以理解的神奇事物。他手搭凉棚极目远眺,眺望着荒原的更深处:这个遍布碎石与苔原植物的地方哪里看起来都差不多,但走到这里之后就不用担心迷路的问题了,因为有一个很醒目的“地标”就伫立在远方,那是一座反射着阳光的白色尖锥,远远望去如同白塔,事实上它是一块硕大无朋的冰块,被当地人敬畏地称之为“塔图姆努”——这个拗口的词汇翻译过来就是“冰做的坟墓”的意思,而且词义颇有威严气息。郝仁回头看了看,两个裹着兽皮的瘦小男人立刻在他的目光中露出畏缩的模样。他们的皮肤呈浅褐色,脸上涂抹着草汁和动物鲜血制成的颜料,手中紧握着棍棒和带有石质枪头的长矛,他们是部落中的勇士,然而在和郝仁对视的时候仍然惶恐不安,这很简单:超出理解的力量让这两个只具有原始宗教概念的部落土著产生了极大的畏惧,郝仁之前用一柄发光发热的长枪单枪匹马猎杀猛犸象的可怕景象到现在还在这两个部落战士脑海中挥之不去。这是临时找来的向导——在这个缺乏一切地标景观,找不到任何史料记载的城市,甚至连地形地貌都跟后世不太一致的年代,没有向导可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某次回溯的时候郝仁一个人在戈壁滩上跋涉了将近一个月,因此只要有条件,他是一定会想方设法从当地坑蒙拐骗一两个向导过来的。幸运的是,随着越来越接近远古时代,坑蒙拐骗向导的难度也就越来越低——很多时候只需要展露一下超出他们理解的力量,这些对自然与神秘力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