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回宫,奴才慢慢和您说。”青栀咬了咬朱红的唇,“就在这里说,我等不及。”小顺子迟疑了片刻,才把头磕在鹅卵石路上,“小主请稳着些心绪,奴才刚得到消息——傅大人他去了!”“啪嗒”一声很轻,是柳条落地的声音,却砸在每个人心上。青栀的面色茫然,摇了摇头,似乎没法反应过来,“去,去了?”小顺子又磕了次头,反复地道:“请小主节哀,请小主节哀。”孟念云站在一旁,看到青栀的眼睛里骤然失去所有光彩,知道不妙,过去紧紧地搀住她的手臂,“姐姐,咱们先回去,外头风凉,当心扑坏了身子。至于别的先不要想,我陪着你,咱们能走过去。”青栀恍若未闻,那一瞬间眼前似乎快速掠过许多场景,全是曾经一些陈年的、布满了灰尘的旧事。小时候阿爹用宽厚的手掌牵着她看花看云,教她怎么修建盆栽的矮松;再长大些,虽然家规严格,但只要青栀掉眼泪,阿爹就软下心肠,耐心地哄着、教导着。总以为自己于年幼的过往是记不清的,如今拎出来,才发现历历在目。所以是一早就有了预感吗?傅崇年算到那次见青栀是最后一面,别的就没有多说,只是恳求卫景昭,若哪天触怒天威,求留小女一条性命。却原来,这是他临死前唯一的心愿。青栀觉得那些过往在脑海里汇合,相互碰撞,直撞得她天旋地转。她弯下腰去,想哭却哭不出来,只好奋力拨开念云的手,跌跌撞撞往前走,“我得先回锦绣宫了,梦函、念云,你们玩着,我走了。”青栀正有些摸不清方向,忽然一个有力的臂膀揽住了她,有淡淡的龙涎香钻入她的鼻腔,令人瞬间清醒了好些。卫景昭沉声道:“朕一听闻消息,就赶紧过来寻你,走,先回去,朕不是还在这里?”青栀懵懵懂懂,被卫景昭牵着往锦绣宫西配殿走,路上引来无数人的侧目。毕竟皇帝携妃嫔之手,在宫中大步走过,根本就不合祖制。青栀已经完全不在乎这些了,她只是不明白,明明都抓到卖云里香的人,眼见着就要制出解药,阿爹怎么就扛不住了?那一夜卫景昭再度破例,宿在了锦绣宫西配殿。后宫里虽有人眼红,但听闻青栀的父亲去世,无不幸灾乐祸,心里那一份妒忌的火焰也平息了许多。静妃宋采禾去衍庆宫兰林殿侍疾时提起此事,感慨着道:“许多人都说咱们皇上是因为家世才宠爱瑾婕妤,如今傅崇年离世,虽然傅家百足之虫,仍有威势,到底远不如往昔,偏偏皇上还是那么喜欢傅家的闺女,一个月有十来天都是在她那里。”卢盈真冷冷一笑,“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本宫前两日翻过彤史,这些时候皇上虽常常见她,却一次都不曾临幸,皇上陪着她,就只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