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的脸上浮出激动的神色,盈真扫视了一圈儿,稳重地说:“本宫的意思是,从现在开始,着内务府准备着办一场家宴,到时候为皇上接风洗尘。”宋采禾恭敬地笑着,“娘娘有心了。”这件事本来也不是拿出来商量,不过通知一下大家,白初微这个协理之人完全被忽略,盈真说完后也不忘瞥她一眼,见她面色自若,心底暗暗冷笑。如此也没有旁的大事,之后也就散了。白初微还是那么漠然,出了宫后面无表情地上了肩舆远去。青栀与念云道别后,正往锦绣宫的方向走,忽然后面传来了脚步声,青栀回过头去,见是何雨深,便笑着行了一礼,“娘娘怎么走这条道?”何雨深静了一瞬,才低声道:“去你那儿讨一杯茶,可行?”青栀有些诧异,何雨深一向是高傲的人,这种语气当真十分少见。她不动声色地微笑,“娘娘肯赏脸,嫔妾自是荣幸之至。”何雨深勉强笑了笑,心事重重的模样,抬步往前走。到了西配殿,青栀特让梳月拿了厚厚的坐垫放在椅子上,才请何雨深坐下,“娘娘身子不好,如今天冷了,却还没有发碳,若是这垫子仍不暖和,嫔妾让他们找了薄毯来给您搭着。”何雨深摆摆手,“都没旁人了,就别和我这么客气,一口一个敬语,听着烦人,这坐垫也足够了。”青栀知她个性,只抿嘴一笑,在下首坐了,一双白玉似的手捧着茶盏,小口小口地酌着,也不主动说话。半晌,何雨深耐不住,终于开口说:“你也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讨你一杯茶?”青栀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贝齿,“你若不想说,我还能逼你说吗?”何雨深却没有驳斥,低低地叹了口气,“我确实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对你说。”青栀把茶盏放在桌上,望着她道:“咱们之间还要这么遮遮掩掩?我认识的雅昭仪可不是这般模样。”何雨深被激了激,这才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一直在犹疑,是为着这事委实说不出口,但我依旧过来了,因为我毫无办法,终究还是要来见你。”说到这里,她又叹了叹,“我母家出事了。”青栀愣了愣,“什么叫‘出事了’?”“我父亲原本只是一个小京官,我家也不比你家书香门第家世显赫,我入宫后颇得宠的那段日子,皇上给父亲抬了官,如今正任外省的一个从六品同知。自从王颂岩押解回京被斩首抄家后,皇上一直在肃贪,”她的上齿咬了咬下唇,留下一排印子,显出内心的羞愧,“他出巡的这段日子,肃贪之事是令尊傅大人在做,父亲前段时间来信,说,说是查到了我家头上。”青栀不太了解京官之外的品级,踌躇地道:“何大人只是一个从六品的官儿,便是贪了,恐怕也不会有太多吧?何况上面不是还有知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