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微愣了愣,虽然她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但再茫然也晓得字字句句都是冲着青栀来的。她踌躇了一会儿,回说:“宫里自有宫规,又有皇贵妃娘娘掌着,臣妾以为若是有人犯错,按着规矩罚也就是了。”太后点了点头,“瑾容华,你可听明白了?”青栀心中透亮,她很快就明白究竟是什么事情惹恼了太后,但她不能驳斥,只好把额头贴在光滑的地面上,尽量显得恳切,“嫔妾听明白了,但嫔妾有话要说。”太后却淡淡地说:“早就听闻瑾容华因颇得几分宠爱,什么事儿都敢去做,什么话儿都敢去说,如今一见,果然连哀家都制不住她了。”青栀遽然一惊,有细密的冷汗渗出来,“嫔妾不敢,求太后恕罪。”太后又说:“你且把心里的话说出来罢,免得外人说哀家处事不公。”青栀的背脊湿了一片,好在衣裳厚,还不曾失仪。这董太后的手段果然高明,她也不厉声责备,只把一颗人心玩弄得忽上忽下,不知下一秒又要受到什么诘问。定了定神,再开口时已是镇定无比的声音,“回皇太后的话,嫔妾从小读过佛经,虽不如太后您那般虔诚,却也笃信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关于那件事,实在是先有婉昭仪种下陷害她人、谋害性命的因,最终才结了幡然醒悟接受惩罚的果。”太后的语气里不掺一丝喜怒,“哀家没有问婉昭仪的事。”“是,嫔妾正要说到丰焕。”青栀垂眸,“那丰焕是帮凶,自然也该受罚,他已经每日承受腐肉成脓疼痛彻骨的痛苦,也可算是苍天有眼。”知道太后不会满意这些说辞,青栀紧接着续道:“然而丰焕却也做了一件好事,正是因为他,婉昭仪才会知错,后宫才能照皇贵妃的意思,赏罚分明。有了这么个缘故,嫔妾才敢去求皇上,恳请偷偷将丰焕弄出宫去,毕竟在宫里他已经是个死人,没有再呆下去的道理。何况嫔妾又答应了他保他妻儿平安,让他出去也是想让他知晓,嫔妾并未食言。”太后悠悠地道:“照你这么说,在你的左右之下,此事皆大欢喜了?”青栀默然了半晌,再开口时说的却是,“嫔妾不敢反驳,但算下来,也不能说皆大欢喜,因孟才人身上的污蔑一时半会儿洗不清了,而由于不能公开审理,许多人也不会引以为戒。”“放肆。”太后手中的茶盏被搁在桌上,声音不大,周围的人却都立刻跪下,以白初微为首,一齐请罪道:“太后息怒。”“哀家何尝敢有怒气,这瑾容华已经有心要越过皇贵妃,帮着打理六宫了,哀家该是高兴都来不及的。”青栀惶然,“嫔妾不敢。”白初微见再不说话事情要糟,赶忙尽力微笑着安抚,“太后,瑾容华一向是小心的,帮着臣妾照顾启泰也谨慎尽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