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笑得那样柔美,但不仅不让他人说完话,自己的言语还掷地有声,“毕竟本宫的东西都赏出去了,容华可别再推脱了。”青栀咬了咬牙,复又坐下,“既如此,嫔妾再奏一曲。”这一次青栀择了一首稍稍简单的曲子以护住自己的指尖,但因技巧犹在,到底还是足够好听的。可弹过之后,唐思宛却似笑非笑,“容华是不愿为本宫凑趣吗?这一首明显比上一首不好多了。”青栀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说:“并非不愿凑趣,这一首亦是秦筝名曲,娘娘不曾听过,可能以为指法不如上一曲缭乱,是以觉得不好。”唐思宛恍然大悟似的,“噢,照你所说,确实是本宫错怪你了。本宫家中常奏南箫,对秦筝了解所知甚少,不如容华就暂且这么弹下去吧,也好让本宫多了解了解大顺的文化。”青栀知道她依旧会为难,但位份摆在那里,自己没有什么反驳的好法子。倒是何雨深淡淡地道:“宫中乐人那么多,何不让她们来演奏,容华好歹也是这宫里正四品的小主,怎么能像个奴才似的弹个不停。”这话说得难听,青栀心里却感激不尽。上首的唐思宛听了这话,倒也从善如流,“既如此,就召个最会秦筝的过来弹奏。”青栀松了一口气,另择了位置坐下。不一会儿来了个乐人,叮叮咚咚也是演了一首《寒鸦戏水》,思宛听后就道:“这个乐人的技巧相较瑾容华实在是差远了,本宫原是康国的公主,就是为着两国的和平才远嫁而来,如今想深刻体会一下大顺的礼乐,却因为瑾容华不愿,而就此作罢,唉!”青栀听这话不对,两国若是不平和,难道还是她傅青栀的罪过了不成?她起身,忍气吞声,“娘娘这话太厉害,嫔妾受不起,若是娘娘喜欢嫔妾手下之曲,嫔妾再去弹也就是了。”小顺子见自己的主子手指都已经通红,机灵地想要离开去禀报柔贵妃,谁知唐思宛十足的眼尖,问道:“这个小太监,瑾容华要弹琴了,你怎么反倒往外跑,作为她的人,不该侍奉左右么?”其余人早已看出今天安妃娘娘就是在针对瑾容华,位份低的大气儿也不敢出,位份稍高一点的除却何雨深,其余人不想沾染是非,绝对不多说一言。小顺子跟了青栀那么久,总算活泛了一些,他眼珠转了转,“回安妃娘娘的话,奴才原是人有三急,说出来恐污了主子们的耳朵,想要偷偷去解决一下。”唐思宛点了点头,和气地说:“恰巧本宫身边的小厉子也要去,你们结伴而行罢。”小厉子是现如今长福宫里掌事的太监,听闻这话便走到小顺子身边,“顺公公,咱们一道儿吧?”小顺子无奈,心慌意乱地告退了。青栀余光看了一眼,宴席外面还有几个立侍的宫女太监仿佛在紧紧盯着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