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吩咐了,嫔妾自然不敢不从。”青栀敛眉道。何雨深瞥了唐思宛一眼,亦道:“臣妾也会去的。”思宛笑了笑,上了肩舆悠然而去。几人一同行下礼恭送。见她走得远了,何雨深才说:“不如随本宫走一阵子。”她并非问话,青栀与念云对视了一眼,恭谨地道:“自当从命。”深秋的天晴空万里,有大雁排于云边,正往南飞。宫道被人打扫得干净无尘,何雨深一身藕荷色云雁细锦宫装,正衬如今时节。柔软的裙摆微动,慢慢地掠过厚重的青石板,“安妃入宫这些时候,终于也要活动起来了。”念云自小产后越发寂寥下去,除却在青栀面前,等闲的话一般都只回个“是”。而青栀不知这话的深浅,不好随便回答,也只道:“安妃娘娘从康国远道而来,自是要找机会同咱们慢慢熟悉起来的。”何雨深平静地道:“如果只是为了结识,倒也好了,偏偏这位是个金枝玉叶,外表看着再怎么温柔可亲,内心里也必然颇有脾性。”她说到这里,话风忽然一转,“本宫听闻前些时候圣上每每召安妃侍寝,彤史上都有记载。”青栀知晓这话的含义,却不敢妄议,“安妃娘娘国色天香,皇上多喜欢她几分也是有的。”“那为什么偏偏离快要出门了,却又只召见了你和皇贵妃呢?”何雨深的面上带了几分讥讽,“皇上恐集宠一身为你招来怨恨,故此择了安妃这等家世的女子当挡箭牌,可是临了了却又忍不住想见你,是不是这个道理?”青栀半晌才回道:“娘娘这话说的,嫔妾实在有些受不起。后宫里那么些姐妹,若论恩宠,嫔妾还不如娘娘当日风光,怎么就如此特殊了呢?”何雨深深吸一口气,“本宫这么说话惯了的,也不是针对你找你的麻烦。今天说这些话也只是想告诉你,在我看来这事情尚是如此,在安妃看来呢?哪个女人有那样的心胸能老老实实地当别人的女人的挡箭牌?”见青栀有些怔住,她又续道,“安妃的位份仅次于皇贵妃与柔贵妃,柔贵妃素来避世,螃蟹宴多半不会去了,到时候她若要折腾你,你也没法子。”青栀回思起来也觉得方才那话太尖锐了,心想自己这些时候果然被宠得脾气见长。听闻何雨深话中提点之意,感激不已,“嫔妾万分感谢娘娘会说这样的话,但没有缘故却推脱不去,安妃娘娘若有心薄责,岂不是更加有了理由?嫔妾只管把自己的本分做好,前面纵然是刀山火海,也只好去闯一闯。”何雨深瞥了她一眼,“本宫曾经受你一份恩惠,与你说这话自然也不是为了你的感谢。”她顿了顿,“我觉得出,皇上对你用心了。”这样的话被何雨深从口中说出,虽然语气是淡淡的,却让人觉得有无尽的心痛沧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