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瞥了卫芷吟一眼,见她举着个帕子好似有些尴尬,再定睛一看,那帕子好像十分眼熟。青栀心里空了一空,很快她就认出来了,那分明是怀风曾从她手里接过擦汗的手绢,那时候怀风还说,此生要学他大哥的样子,只娶一人,只待她好。这样的旧物倏忽出现在人眼前,太容易勾起那清晰的回忆和厚重的感伤。青栀怔了片刻,很快反应过来该做什么,她把目光从卫芷吟的手上挪开,平静地同岚秋说:“先不用擦了,沾上一点也不要紧。”又对卫芷吟说,“郡主也请回座吧。”卫芷吟却笑着道:“小主真是好脾气,臣妇有心要与小主学一学,不知能不能就坐在一旁?”随着她说话,手里的绢子也上下翩飞,那绣的活灵活现的栀子花映着阳光似乎都闻得到香味儿,但在青栀看来是那么刺目。青栀没应声,场面一时非常安静,贺梦函只好站出来打了个圆场,“郡主若是不嫌弃,请坐在我这里吧。”卫芷吟却没动,而是弯下腰拿手里的绢帕去擦青栀面前的桌案,道着歉说:“扰了小主们的雅兴,实在是臣妇的不是。”梦函瞧着她的动作,不禁说道:“郡主实在不必亲自动手,那么些宫女呢,让她们来做就好了。何况你这帕子花样这么好看,看上去绣工也很是精致,用来抹桌子岂不是浪费。”卫芷吟正愁不知道怎么把话题引到帕子上,千等万等终于来了这么句话。她当即回答说:“这帕子是我夫君在外面小摊子上随手买的,他平常也不怎样爱惜,都是随手丢着,我瞧着还不错,才问他要了来,恰巧今天刚带进宫就起了作用。能为小主擦拭桌子,实在是这帕子的福气呢。”贺梦函见多识广,又见青栀面色不那么对,着意想活络一下气氛,便笑着打趣道:“可不能吧,我看这帕子的布料像是素烟绫呢,这上面花朵的阵脚这么细密,若非在女红上有极深的造诣,断然绣不出来。我瞧多半是慕公子买来哄郡主开心的东西,郡主不知道,反把它当常物用了。”卫芷吟假意瞪大了眼睛,显示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竟有这样贵重?我是没什么眼色的,不比小主们长在京城,见多识广,我瞧着怀风把这帕子随手放着,不在意的样子,想着自己恰巧也缺一方带出来随用的,便问他要了来。怀风那时也没说什么,就说我喜欢拿去便好。”青栀坐在一旁喝着茶赏荷花,好似没有听见二人说话,其实卫芷吟字字句句都敲在她心里。听到后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麻木,她木然地想,这样真是太好了,都说爱之深责之切,怀风一定是爱上了卫芷吟,两个人才会争吵。什么外头有了人,多半是以讹传讹的假消息,她就说嘛,怀风那样干干净净的少年,怎么会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