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文渊阁,此间的内阁诸臣,还有内阁的一众僚佐,都是群情振奋,喜气洋洋。“宣府总兵朱国能传来信符,他麾下十三万兵马于申时末,在大松山附近再次大破巴特尔,斩首七千级。巴特尔麾下近五万残军已逃出长城——”“酉时四刻,陛下亲自统军,于迁安一带小挫蒙人,斩首一千七百级!鞑靼一部三万人退兵抚宁,那位鞑靼大汗似已有退意。”“不能让他们就这么退出去,天津三卫的九千兵马,还没有赶到吗?兵部一天前就已让他们增援永平府(唐山),他们的几个卫指挥使是干什么吃的?”“陛下亲统十三万京营,抗击蒙兀十七万铁骑,这个时候他们还敢怠慢军情?他们是安的什么心。”“登莱巡抚的船队到了哪里?山东的军马,什么时候能够上岸?”“好消息,好消息!兵部于尚书统军前出羊房堡,与也先主力大战三个时辰。也先不敌,只能断尾逃生。蒙兀人死伤足达四万,还有三万人被他们丢在了宁远站堡。也先本人单独断后,也被于尚书重创。”当这个消息传至,整个文渊阁内外竟是欢呼之声雷震。这些往日里讲究君子风范的儒者,此时竟都无法抑制住心绪,无不是面泛潮红,言辞慷慨激昂即便次辅高谷,脸上也不禁现出了喜意。他知道北面大胜,会使景泰帝与于杰的威望大增,间接影响到正统帝与沂王虞见深的处境,可这到底是与国有益的事情,不能不喜。也就在这个时候,他望见首辅陈询走入了进来。高谷见状,就侧目看了过去:“上皇那边,已经劝住了?”之前因上皇正统帝欲出城南下一事,陈询前往劝说,直到现在才返回文渊阁。“上皇已经回南宫了。”陈询微微苦笑:“他对靖安侯在南口关大破蒙兀军一事一直不能置信,直到刚才于少保的捷报也传回来,才听我的劝回了南宫。”高谷的神色就有些异样,想起景泰帝在唐山一代死战,再对比上皇的作为,他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上皇陛下也是忧心我大晋国运存亡才会如此——”高谷感觉这话实在站不住脚,也实在不好意思为正统继续开脱,就语声一转:“方才天子已明旨内阁,让我们给靖安侯议功,说是不吝公侯之赏,不知首辅大人以为如何?”陈询一点都不觉意外:“那就议吧,这次靖安侯之功,对我大晋而言可说是救亡图存。受封国公之位,都是可以的,甚至世袭罔替都不过份。对了,京营与五军都督府不是缺人么?可以让他在里面任个职司,也算是酬功。”次辅高谷就皱了皱眉:“他是六道司的人,怎能在京营与五军都督府任职,天子那边也未必同意。还有这国公之位,未免太过。靖安侯他如此年轻,似乎还未满二十岁吧?首辅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