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云堆砌,乌幕压顶,黑沉沉如在心头,让琅琊城中的行人纷纷加快了脚步,害怕遭遇了暴雨,成为落汤之鸡。城隍庙内,得人皇敕封的高云脚踏神案,仰望高处,感受到了某种正在酝酿的毁灭气息。天灾?还是敌袭?他惊疑不定,念头纷涌。身为城隍,他有调动这片地域力量守护生灵的神通,与蓬州刺史、六扇门金章捕头共同构建出琅琊的权利三角,此时正犹豫着要不要将异常直接回报长乐。与以往不同,分处各地的世家力量在人皇的威严下变得安分守已,虽然在本乡本土还有着颇深的影响,但已是无法再与朝堂抗衡。犹疑之间,高云并未大意,地面浮现微光,黄褐近无,往上膨胀,化作了笼罩整个琅琊城及周边乡镇的地膜,等闲天灾根本难以撼动分毫。就在这时,他明显感觉到那毁灭的气息在集中,在凝重,似乎针对着城中某处,不像是范围打击。高云皱起了眉头,暗自嘀咕:“这是有千年妖物树精要蜕变成神,接受天罚考验?”此念一起,他顿时想到了最近才发生的一件事情,晋王赵恒于长乐证得法身,位列仙班,彼时乌云盖城,大雨磅礴,雷霆闪耀,与如今的景况非常相像。是阮家!是阮家有人要证法身了?阮老爷子,还是阮仙子?高云豁然开朗,心里下意识做出了判断,不会是阮老爷子,他年事已高,靠着延寿仙丹才活到如今,早就没了证法身时那种不顾一切挣脱枷锁的冲劲,而阮仙子琴心天成,是近三十年来江湖赫赫有名的人物,如今排在地榜第三,被誉为接下来最有可能踏破仙关的人物之一!想明白这一点后,高云忍不住唏嘘感叹,法身啊,逍遥自在的神仙中人,哪像自己,武道进展艰难,终于失去信心,因着长乐高氏的便利,转走神途,被敕封为琅琊城隍。他目光隐含着淡淡羡慕,隔着七街九坊三十一项定定看着阮家祖宅。而远在十万八千里以外的昆仑山玉虚宫中,始终密切注视着琅琊动静的孟奇似乎处在无穷高处,隔着遥远的距离,以近在咫尺的姿态,俯瞰着阮玉书证道成仙,静室幽幽,人影绰绰,像是隐在那混沌当中的天尊。对于此事,他颇为警惕,因为阮玉书《裂天变地曲》与《龙龟背寿谱》两门仙曲生死合一后出现了几分异象,勾连了某个奇诡之地,可能涉及上古伏皇,证法身时指不定就会发生意外。而绝不容许意外发生。孟奇暗里早就做过窥探,运转“诸果之因”,顺着联系,一一审查了阮玉书身上可疑或隐秘的因果之线,确认了她非是哪位大能大神通者的“鱼”,也不是某位大人物的“道标”,《裂天变地曲》和《龙龟背寿谱》带来的因果更是相当单纯。问题会出现在哪里呢?孟奇半带思